【520灵肖24时|6点】甜白起泡酒
520灵肖24小时甜品店接龙活动张起灵(肖瓶)×肖宇梁私设民国背景，海归科学家肖宇梁和黑帮大佬张起灵，希望写出家国背景下的爱情——————————————————————————
“不如就此，一醉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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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民国二十五年五月，上海滩，小雨。
雾蒙蒙的码头上人来人往，提着行李的旅人，搬运货物的行商和伙计，街边叫卖的小贩和招徕生意的黄包车夫，组成了这个动荡不安时代里难得的一隅安稳图景。
肖家的小厮随人正站在码头口，闷热的天气里他不停用手扇风，伸长了脖子等自家小少爷出现。
肖家小少爷肖宇梁已经出国留学四年了，学的正是时下正热门的无线电通信专业，这次收到当局政府的邀请，回国补上通信技术这块的人才空缺。
又一艘船靠岸了，随人赶紧上前去看这波人里有没有小少爷，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高大稳重的身影。来人穿着全套服帖的西装，手持长柄雨伞做手杖，另一手提着黑色的小皮箱。随人赶紧招手示意，肖宇梁远远看见了他，便也点了点头，跟着人群一起往这边走来。
这英格兰登的风水真是养人啊，随人暗暗在心里琢磨，小少爷当年离家的时候还是一个颇有些闹腾的混小子，如今也是一副独当一面的稳重模样了。
“随人我同你讲，那个英格兰啊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年到头都是阴沉沉的天空，总叫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吃食也不行，一日三餐竟是冷食，真不懂那些洋人怎么习惯得了。”
两人刚一见面，肖宇梁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同随人讲述他在英格兰的见闻，话语里还多是牢骚。
随人不禁扶额，自己这结论果然还是下太早了，看少爷这跳脱性子，还是一副少年意气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过那些整日拿腔拿调的迂腐书生，少爷一直活得开朗，这样的性格也好。
2.
肖宇梁和随人一起说说笑笑地往前走着，到了岔路口，随人却发现有些不对。肖家的小轿车本来是停在路边的，打算接了肖宇梁便回府上，这会儿来到路边，却找不到车了。
随人疑惑，白昼平时做事最是稳重，断然是干不出这种突然消失的事，即使是有急事，也一定会派人联系他，这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肖宇梁看见随人停下来，皱眉沉思，便问：“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随人挠挠头：“不知道啊，本来是老白开着车来的，不知道怎的这家伙就连人带车全不见了，也不留个口信啥的，真是奇了怪了。”
不仅是白昼消失了，肖宇梁能感觉到，这条街也莫名变得安静得过了头。吆喝声没有了，行人的数量也很稀少。
肖宇梁也疑惑，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突然有了种浑身紧绷的危险预感。正抬头看向街对面的二层小楼，背后突然感受到一股大力，被拉入了旁边的小巷里。
肖宇梁来不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作出反应，便被另一人整个护住大半身体，迅速卧倒翻滚，躲入了狭小的角落中。
而方才站立的地方，浮起少许烟尘，那墙上赫然多了几个弹孔。
肖宇梁心里大骇，又担心随人和白昼的安危，来不及道谢便想站起身，却被人牢牢扣住肩膀。那个陌生人按住他的胸口，沉声道：“别动。”
肖宇梁大半身子被人扣在怀里，他看不清这人是谁，只见得他一身做工考究的长衫，按住他的那只手尤为特别，食指和中指奇长，大拇指上戴着一枚通透的玉扳指。
对面突然一阵骚乱，有肉体被击打的声音和人的闷哼声，时而有零星的枪声响起。肖宇梁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出声，无意识向身后人靠了过去。
那人略略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出声似是安慰：“不要紧，大致安全了。”
肖宇梁仍是有些惊魂未定，但是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自己回国这趟有太多风波，英国政府本就多方阻拦，好不容易脱身之后回国，想来是其他敌对势力见不得自己为祖国科技作出贡献，派出特务来刺杀。
对面也慢慢安静了下来，身后的人松开了手，示意他已经安全，肖宇梁站起身，回头看向这位不知名的救命恩人。
来人身材并不十分高大壮硕，一身长衫甚至衬得他有些瘦削，但他仍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势和威严。他戴着一顶宽檐的中式礼帽，肖宇梁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冷硬的下颌和嘴唇，却情不自禁地猜测那帽子下该是怎样的容貌。
“这位先生，多谢此番相救，不知如何称呼？”肖宇梁问。
雨突然下得大了起来，肖宇梁想要撑伞，却不知道方才慌乱之中把伞丢去了哪处。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衬得他温和的脸看起来更加无害。
对面人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揉了揉肖宇梁的头发，然后给他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肖宇梁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他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年轻。很难用一句好不好看去形容眼前这人，但肖宇梁就是无端地觉得惊艳。
他尤其被那一双沉静的眸子吸引，看上去是深不可测的古井无波，可肖宇梁分明又从这平静的缝隙中窥见了一点滚烫灼热的炽烈，像是最烈的陈年老酒，只一口，便叫人醉得人事不省。
“麒麟帮，张起灵。”
3.
张起灵的手下很快解决了这场刺杀。
几个埋伏在此的特务被制服，唯有一个逃脱。随人和白昼也被保护得很好，肖宇梁到了街对面小楼二层的时候，白昼正在和随人讲述自己被麒麟帮的人带走的全过程。
“俺当时好好地坐在车里，就等着你和少爷过来呢，这位麒麟帮的兄弟就过来敲我车窗，说是张爷要把我带走。哎哟俺当时那个吓得啊，张爷是什么人物啊我不会惹了他吧。幸好幸好这位丸兄弟赶快和我解释了这来龙去脉，唉我现在看到老随和宇梁少爷全乎地来了，我老白这心可算是放下了。”
随人又和白昼讲起了当时遭遇特务的紧张场景，俩人大概是见着此时都是安全的，便也没了顾忌开始胡乱吹嘘，将那场景描绘得跌宕起伏凶险异常，而张起灵一帮人又是如何如何宛若神兵天降，肖宇梁听着觉得好笑，转身又更是感谢张起灵：
“此番真是多谢张先生营救！今后您但凡有用得上我肖宇梁的，您尽管开口，必当报答这救命之恩。”
“受人所托罢了，无需过于在意。”张起灵淡淡地说，想了想又补充道，“肖先生于家国危难之际毅然回国，张某钦佩，略尽一力。”
肖宇梁闻言一笑，抱拳道：“先生过誉，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今用所学知识回报我的祖国。您侠肝义胆，有此胸怀天下的气度，才让人敬佩。”
两人随后又简单聊了些，张起灵话并不是很多，好在他身边的手下丸子一直插科打诨，和肖宇梁一起聊着，气氛并不显得尴尬。
肖宇梁也知道了是张起灵的好友，也就是这次邀请自己过来的研究所负责人吴邪先生特意请了张起灵来应对这次的刺杀事件，目的就是要让肖宇梁平安抵达目的地。而在接下来，张起灵也会派人一直互送肖宇梁从上海到研究所的所在地。
雨慢慢停了，肖宇梁三人向张起灵一干人辞别，准备起身回府。
走到楼下，肖宇梁抬头想要再次告别，这才突然想起，张起灵的帽子还在自己这里。他向上大喊：
“先生，您的帽子！”
张起灵倚在窗边，垂眸看着肖宇梁。那少年抬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带笑的清澈眼眸，气质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因为大声呼叫，他脸有些微红，但是眼神很亮，含笑地看着他。
张起灵心念微微一动，捻动玉扳指，突然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
“送给你了。”
天慢慢放晴了，一缕阳光正好撕破厚重的乌云，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张起灵带笑的脸上。
肖宇梁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英国时曾经读到过的诗，是莎翁特别著名的一首爱情诗。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他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么动人。可在此刻，他轻轻念出前两行，却突然明白了，夏天的味道。就好像是他以前不太喜欢的甜白葡萄酒，他老嫌弃这酒不够味，只是所谓“绅士们”的象征。可是原来微醺，也如此醉人。
4.
肖宇梁开始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张起灵，一点一点拼凑出了这个人。
出身世家，年少时便丧父丧母，十几岁的少年要在群狼环伺下扛起整个风雨摇摆的家族。
肖宇梁没能参与他孤独的童年和黑暗的少年，他看到他时，张起灵已经纯然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了，手段老练，威压深重，在这个局势诡谲的上海滩，生生占有一席之地。
虽然“张起灵”的名头也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但是他的名声意外地不算太差。
不管是经济动荡时开仓放粮，还是拒绝和日本军队的军火交易，或者是刻意收留战时的孤儿，张起灵和他的麒麟帮，总是沾上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不过，肖宇梁眼中的张起灵，并不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麒麟帮当家人的角色。
“张起灵先生亲启：
前日先生寄来的磁带我已经收到，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若是单单靠我一人，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合适的资料。宇梁有幸得张先生相助，国家有幸有如您一样的大义之士。
先生上次来信提到对白葡萄酒感兴趣，实在惭愧，我并无太多研究; 又担心先生喝惯了家乡的清冽烈酒，嫌这洋玩意儿缺点意思。想来想去，还是托了家父从洋行带了我惯常喝的一款酒，如若先生何时有空，可邀先生一同小酌。
先生还提到对莎翁的戏剧作品感兴趣，觉得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有如此痴男怨女。先生此言差矣，我以为，莎翁的爱情故事里从来不仅仅是爱情，错的，大抵是这个时代。
听说长汀会馆的铁线莲开了，先生若是有空，该去那里看看。
宇梁敬上”
5.
肖宇梁现在简直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因着母亲担心他这一去云南便长久不得归家，便想赶紧趁着他回国到赴任的间隙里安排了好几场相亲。
电影看过了，饭吃过了，母上大人一拍脑袋，决定送他们去看花。铁
线莲是真的好看，张起灵的脸也是真的不好看orz。
肖宇梁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遇见张起灵。
不对，他尴尬什么。
张起灵是独自一人来的，收到肖宇梁的信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去看看花。大概母亲离开后，他便再没有看过这样柔软而又美好的东西了。
但是肖宇梁的邀请却让他很感兴趣。
没想到这么巧，他也来看花，同时…身边还跟了一位穿洋装百褶裙的妙龄女子。
他微眯了眯眼，握了握手中的手杖，整理了一下长衫，向肖宇梁走去。
“宇梁，这么巧？”
前来相亲的十影小姐觉得肖宇梁是个蛮好玩的人。
他是个富家公子，却没有什么坏习惯，刚刚回国又满腹学识，人又幽默风趣。即使他们做不成恋人，应该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十影原本在专心地看着面前一大朵铁线莲，突然听到有人走过来打招呼。
“肖少爷，你们认识？”肖宇梁明显变得有些局促，他捏了捏衣角，然后点点头，看向张起灵。
十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的目光在张起灵和肖宇梁之间反复逡巡，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身长衫，有着不容忽视的气质，而肖宇梁一身熨贴的小西装，像个单纯而干净的小少爷。
十影好像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正好与好姐妹约好了晚上去看电影，肖少爷既然遇见友人，不如便和友人一起欣赏，不要辜负了这美景哦。”肖宇梁愣愣地点点头，竟是没注意十影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张起灵看着身旁跟着自己的人，低着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跟着自己往前走。
如果这时候故意把他带到树旁他也会直接撞上去吧，张起灵有些恶趣味地想。两人就这样往前走着，偶尔停下来看一眼路边的花，可其实没有人把心思放在花上。
过了许久，张起灵终于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肖宇梁。
少年人正看着他，头发略微有些长了，耷拉在额头前，显得更加乖顺。
张起灵伸手揉了揉肖宇梁的头发，然后说：
“宇梁，我一直想说。”
“你知不知道，先生还有别的意思。”
肖宇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
他有些紧张，想要后退一步，却被张起灵一把抓住。
于是一个吻落了下来，轻柔又带着些许霸道。
于是整片花都为他们唱起歌来。
张起灵好像甜甜的，肖宇梁抽空想。
这就是甜白起泡酒的味道吗？
6.
肖宇梁离开上海的日子，正是夏至那天。
火车是第二天一早的，去往云南，那里有全国最精英的一批学者，他们将共同肩负起科技前沿的使命。
肖宇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出什么惊人的成果，但哪怕是可以为了祖国的科技事业尽上一点点力，向前推动一小步，他觉得也是值得的。
前一天的践行宴上，同母亲和哥哥抱了又抱，听了父亲一再的叮嘱。
隔壁王太太提了好多次让自家父母和他们一起搬到租界去，据说那边是英国人管，再怎么乱起来，仗也打不到那边去。
不过父母都坚定地拒绝了，他们说，我夫妇二人一生刚直，两子均在报国前列，岂有后方苟且之理？
而这，不过是乱世中的一个小小缩影。
张起灵是后半夜偷偷来到肖宇梁房里的。
肖宇梁坐在桌边，手撑着头，已经快要睡着，看见张起灵，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起灵，你来了！你…这是？”肖宇梁困惑地看着一身军装的张起灵，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张起灵穿长衫以外的衣服，出乎意料地很好看。
张起灵走上前，轻轻抱住肖宇梁，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我已经安排好家族事宜，弟兄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家国大义在前，宇梁，我们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他捧起肖宇梁的脸，一双平日沉静的眼眸此刻充满惊涛骇浪，他看得是那么用力，好像要将眼前这个人刻入骨髓里。
“我一直在为别人而活，这一次，我想试试为自己而活，像你一样的年轻而勇敢无畏。”
“此行危险重重，宇梁，请将我抛脑后，快意余生，勿祭。”
肖宇梁愣住了，然后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疯了一样扯下张起灵的手，死死握住，带着震怒却又压低声音低吼：
“快意余生？只留我一人，叫我如何快意余生？［1］”
他紧紧抱住张起灵，像是害怕他突然消失：“起灵，你不可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岁月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都有自己的责任，都有自己的心愿。
父亲希望天下早日太平，母亲希望一家人平安团圆。
可是今夜，我想自私一点。
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安。
张起灵叹了口气，回抱住肖宇梁。“好，我尽力。”
“这可是你说的，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嗯。”
那么请允许我们今夜微微放纵，先谈谈情爱。
而明早，我们将踏上各自的道路。我们遥遥相望，走向的是同一个未来。
我们碰杯，饮下同一杯酒。微涩，又微甜，清醒，又微醺。
-----------------完----------------
Ref：［1］来自白先勇短篇小说《一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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